第5章
” 女人摇头道,她冷着脸说:“把头,不知你听没听过魂天下葬,羊肠提凑这种葬法?” “羊场提凑!”我忍不住惊呼出声:“怎么可能!这种防盗葬法不是汉代才发明的吗!这可是西周墓!” 女人转头看了一眼,可能是看我太年轻了,听了我的话她显的有些意外。 随后她看着我摇头笑道:“小朋友还挺有见识的,姐姐我今个告诉你啊,你这句话说的不全对,羊肠提凑是流行在汉代,注意,是流行,而不是发明。” “这种方式,在商代晚期已经出现了雏形,在西周早期就被应用了,汉代的羊肠提凑和西周的相比,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.....” 她的话刷新了我的知识盲区,这事书上没说,我真不知道,我还怀疑这女人在抓瞎话吹牛,不过这可是王把头找来的高手,我不敢小看他们。 带着墨镜,一直旁听的男人这时开口了。 他摇头道:“可能你们的方向错了,你们光在两边检查了,却忽视了正前方那堵石墙。” 王把头张嘴说:“我信你,既如此,那我们今晚行动?你们来的急可能没带够工具吧?需要什么东西?我让人去准备。” 男的摇头说:“工具不用,我们有准备,下面不知道什么情况,你们多准备点干粮,有备无患,天黑了我们就下坑。” “嗯,好,”王把头扭头吩咐我说:“云峰,你去准备点淡水和压缩饼干,赶天黑之前回来,晚上你和老三跟上这两人,听人指挥,你们在下去找老二。” “啊,把头,你不去吗?”我疑惑的问他。 他摇摇头说:“我不能去,我总感觉这两天有别人注意到了旅店,为了团队安全,我得留在上面统筹全局。” “哦,好吧,”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 王把头出手很大方,他给了我一千块,让我买干粮和实物,还让我买几个最好的防水手电和小刀,他说这次时间长,万一头灯出问题,也有个备用的,不能摸黑瞎干。 我下午拿着一千块就跑出去买东西了,顺德三中后面两百米,有间很大的五金店,是顺德最大的。 我直接跟老板说,我要买最好的强光防水手电。 店老板是个中年汉子,他意外的说:“小同学,最好的防水手电可是德|国牌子的,军工货,那可不便宜啊,要两百多啊。” 我当即掏出来一叠钱,“我要买四个。” “四个!”老板一瞪眼说:“小子你可真有钱,你等着,我这就去给你拿。” “项云峰!” “你怎么在这!”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,我回头一看,是李静和她一个女同学。 看着我手上厚厚的一塌钱,李静惊讶的说:“项云峰你这么有钱啊....你家里是做什么生意的啊?”李静说完话,她那个女同学也好奇的打量我。 “我.....我.....”我支支吾吾的憋了个大红脸,一时词穷了,我没想到在这会碰到李静。 我摆手撒谎道:“没什么,我父母做点服装生意而已,呵呵。” “哦,是吗。” 李静跑出五金点,她看了看四周对我招手道:“项云峰你出来,我跟你说个话。” “怎么了李静?”她把我拉到了墙角。 没想到的是,李静忽然抓住了我手。 女孩抬头,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我说:“项云峰,我知道你家有钱,你.....你能不能借我五万块钱.....”说到最后,她声音越来越小。 还没等我说话,李静咬着嘴唇说:“只要你借给我钱,我.....我就是你的人了....” “啊?”我当时感觉自己被雷劈了。 她突然一把抱住我,哭着道:“我求求你了,昨天晚上要债的又来了,还打我妈了,说我在不还钱,就要把我妈扔河里。” 这是我第一次抱女孩,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方式。 李静哭的越来越厉害,她是真害怕了,毕竟她那时还只是一个不到十八岁的小姑娘。 她看到我随手就能掏出来一千块钱,还以为我家是做大生意的。 见我迟迟不说话,李静咬牙道:“要是你不愿意帮我,那我就去卖,我去做小姐!我去陪老男人睡觉!” 我吓了一跳,忙对她说:“千万别这么做!我帮你就是了。” 听我会帮忙,李静就不哭了,她摸着我手说:“那....那你什么时候给我五万块....” “能不能等一个礼拜啊?”我想的是先下坑,等找到二哥后在去跟把头借钱。 李静立马急声道:“不行!那些人说只给我们家三天时间!现在都已经过去两天了!我今晚就得用。” 告别了李静,我提着买好的东西,心事重重的往回走,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把头开这个口。 因为我没钱,更没有五万块。 但是李静和她妈救过我。 “回来了云峰,东西都买好了吧?”回去后把头问我。 “嗯,买好了,”点点头,我把袋子放在桌子上。 把头坐在椅子上,正呼呼吹气的喝着茶。 我几次欲言又止,开不了口。<!--over--> 第18章 灌顶 当晚八点半,距离出发前三个小时。 我跪在地上,不敢去看王把头的眼睛。 没有必要隐瞒他,我把李静家面临的困境如实的告诉了把头。 屋内灯泡度数很低,灯光发黄昏暗,王把头正夹着一根烟,面无表情的看着我,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。 一咬牙,我也豁出去了。 我重重的给王把头磕了个头:“把头,那李家母女救我一命,她们现在落了难,我项云峰知恩图报,今晚下坑不知后果如何,我很想帮她们娘俩。” “求把头借我五万块!”我说完在拜。 听了我的话,王把头掐灭了手中的烟头,他摇摇头,声音低沉的道:“云峰,五万块不是一笔小数目,这可是寻常普通人家近十年的积蓄,我可以借你,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。” “把头请讲。”我眼神认真。 “这个条件吗.....你现在还不用知道,你只需要记住,你欠着账,这就行了。” “以后,你会还我王显生这笔帐的。” “你可同意?”王把头眼神透亮的看着我。 我当时也就同意了,我是为了李静。 王把头随后去了自己屋,大约十多分钟后,他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塑料袋回来了。 王把头轻轻的把塑料袋放桌子上。 “云峰,这是五万,一分不少,拿去吧。”他把袋子推了过来。 有些分量,黑塑料袋里是报纸包的钱,一叠一叠的包了好几层。 小心的掀开报纸一角,我头一次看到这么多钱,当时我就心头狂跳,忙盖好报纸不敢在看。 出门之前,把头双手背后,他站着说:“云峰,记住时间,今晚十二点之前回来。” “另外,咱们道上混江湖的都讲究公平二字,我给你钱,你欠了我王显生一笔账,同样的,你帮的那女孩也欠了你。” “这趟下坑我不能保证你们安全,干咱们这行要看开点,胆大点,洒脱点,云峰,要是觉的亏。” “就上了她。” 王把头语气淡然,我却听的心里久久不能平复。 “我.....我要不要听把头的?可要是那样,我项云峰不就成了小混混无赖了吗?” 把头说道上的规矩是有出有进,可....这也不算什么规矩吧? 我提着装满钱的黑塑料袋,一路上心事重重,有兴奋,有害怕,有激动,有担忧。 脑海中不时浮现李静穿着唐老鸭睡衣弯腰的情景,还有她下午给我说的话..... “砰,砰,”我直接敲响了她家门。 “吱呀,”门开了一条缝,我看到了李静的半张脸。 我提着手中的塑料袋,兴奋的笑着说:“李静,我把钱带来了!你们不用怕别人来要账了!” “快来,出去说,”李静面色一喜,她拉着我就往拱桥那边跑。 河水流淌,月儿弯弯,顺德拱桥下,站着一男一女两名少年。 “李静你快看看,看看这五万块钱,你把这钱还给那帮人,你和你妈就没事了。”我把塑料袋递了过去。 借着月光,它打开袋子里的报纸看了一眼,看着看着,她眼就红了。 李静提着袋子一把抱住了我。 “项云峰,谢谢你,你真好。”她使劲的搂着我。 我清楚感觉到了女孩的体温,柔软,曲线。 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,红的很厉害。 李静她头埋在我怀里,用很小的声音说:“我....我说话算话,我是你的了。” 现在听可能感觉有些狗血,但当时这都是真事,毕竟那时候双方岁数都小。 这事要搁在现在,那就见怪不怪了。 不信你拿个全新的新款苹果手机,去高中试试看,人小姑娘都开放着呢,抱一下就脸红的,那都是我这种怂包蛋。 那天晚上,嗯......后来呢,我就鬼使神差,迷迷糊糊的跟李静去了小旅店。 中间的糗事我就不多讲了,反正后来我跑了。 如今回想,后悔啊,感觉错过了一段美好时光。 .... 顺德午夜十二点十四,整个城市一片黑暗,只不过在飞蛾山的半山腰上,冒着两个红点。 孙老大弹了弹烟灰,沉声道:“别说了,事情就这么定了,大家检查一下对讲机电量,我跟你们一块下去找人,老二是我弟弟,我坐不住。” “看火放风的事,就拜托把头你来安排了。” 王把头没说话,他点点头同意了。 就这样,我,老大老三,姚家兄妹,一行五人下了坑,坑上面的安全,只能全交给了王把头。 顺着盗洞滑下去,坑里很黑,我把头灯亮度调高了一点。 下到大墓灌顶这的时候,女人姚玉门停了下来,他蹲下来摸了摸石头灌顶,轻咦出声。 “姚姐,怎么了?”我嘴甜的叫了一声。 这女人听后给了我个白眼。 “喂,你小子叫玉姐吧,什么姚姐,也太难听了。” 我忙改口:“哦,玉姐,这石头灌顶有什么问题?” 她开门见山的说:“这西周墓有点怪,这种青页岩在南方地区可是很少的,几乎没有,八|九不离十是从洛阳山陕一带过来的。” 我仔细想了想,越想越心惊,还真是这样的,先前我们注意力都被陪葬品吸引了,根本就没留意这种事。 这女人....观察力太强了。 这种石头,和龙门云岗附近石窟里的石头类似,硬度不太高,但有很好的膨胀性,换句话说就是稳定性。在热胀冷缩下不会裂缝。 我心惊的是热胀冷缩这个原理,难道三千年前的西周工匠就了解了? 西耳室摸出来的那件青铜豆,铭文上写着“芥候带子”四个字。 老大说这是他托关系找考古研究院的人翻译出来的,应该不会有错。 南方没有这种石头,石头又不会长脚自己跑几千里地跑过来,唯一的解释就是人为的运输。 几千公里路程,如此庞大的青石灌顶工程,横跨长江南北,这得需要多少人力物力,得耗损多少车马? 史书说芥候是西周中早期南方的一个小诸侯,甚至连封地子嗣都没有记录。 可要是如此。 一个小诸侯,会有如此巨大的财力物力? 眼前庞大的青石灌顶就是证据。 我暗自猜想,这芥候的真实身份可能搞错了。 换句话说。 就是史书上记载有误。 第19章 甲虫 盗墓不是小孩子过家家,这里面也是要讲论证科学的,更不像电视里演的诈尸遍地有,粽子满地蹦,尸?h到处爬。 几千年时间,大部分骨头都得烂成渣渣。 顺着灌顶下去墓道,玉姐来回晃着头灯,她在观察一些我们可能忽略掉的细节。 要不说盗墓界的人都说姚师爷牛,单看姚玉门这女人就不简单,走到墓道尽头,看了一会儿那堵石墙,她又发现了个问题。 “你们看,看这里,”她蹲在石墙的西北角扭头招呼我们过去。 “玉门,这是字迹?”之前话不多的姚文策此时说道。 我好奇的蹲下去看。 只见玉姐手指的地方,有一部分石皮脱落,坑下的积水退去以后,墙角上有些泥干掉了,我隐隐约约的看着像字迹。 她从包里拿出来一瓶水往墙上倒了一点。 石墙吸水迅速,用手来回抹了抹后,一片刀刻的字迹慢慢显现了出来。 “这....这是古金文...九叠篆!”孙老大看清了字迹,顿时惊呼出声。 玉姐眉头紧锁:“好奇的墓,据我所知这种文字在商代晚期就已经停用了吧,怎么会到了西周还有人用?” 我们又泼水。 随后我们就发现,整堵石墙,错落有致,竟然全都刻满了古金文九叠篆! 众人都吓了一跳,孙老大当即就提出来一个猜想,他说这有没有可能是墓主人的墓志铭? “没错,有没有可能是墓志铭?”老三也附和道。 玉姐震惊过后摇头道:“不太可能,西周还没开始流行墓志铭,你们有没有想过,这堵墙.....有可能是一道门?” “门?啥意思?”我听不懂了。 玉姐从包里掏出来强光手电,她摸着石头墙,一寸一寸的往过摸。 我们其他几人见状也帮忙摸。 找了好久,这堵石墙上下左右,来来回回的摸了好几遍,除了那些看不懂的九叠篆,什么都没有发现.... 孙老大冷声说:“老三,包里有雷管吗?” “大哥,带了四根。” “打眼安上,给我炸开。”孙老大眼中闪过一丝寒光。 “你们疯了!”玉姐起身制止道:“开灌顶用炸药也就算了,这可是在墓道里!你想把我们全都活埋了吗!” 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孙老三还算冷静。 “在去附近找找看,要真是一堵石门,西周工匠们封门的时候应该有放自来石,这周围肯定有工匠们留的暗格,要不然,他们自己得把自己关在里面。” “玉.....玉姐。”我举起手想要说话。 几人都扭头过来看我。 深吸一口气,我指着西边说:“玉姐,西耳室墙角有个大陶缸,大缸底下有个黑窟窿,好像还很深。” “走,过去看看,”她点点头直接往西耳室那边走。 到了西耳室看到大缸,孙老大走过去推开了缸上盖着的青石板。 见到缸底的黑窟窿,他回头问我:“云峰,你怎么知道的?” 看着黑窟窿,我心有余悸的说:“大哥你不知道,我从下面掏出来一根死人骨头,那天还有臭味,今天不知道咋回事,没有了。” “还有啊大哥,这下面有咬人的尸角仙,可千万不能伸手进去摸啊!” 孙老三疑惑道:“啥玩意?尸角仙?那啥东西,咬你手的不是蛇吗?” “不不,不是,”我头摇的像拨浪鼓。 “反正肯定不是蛇,我能感觉到。” “小云峰,你说的.....是不是头上长着一根白触角的甲虫?有点类似大号的独角仙?”玉姐冷着脸我。 我那晚就没见到这东西,不过刘婆跟我说过,她说尸角仙长着白触角,这不是和她说的对上了吗。 我想了想说,可能是吧。 见我点头,玉姐和姚文策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,变的很明显。 “怎么了姚姑娘?”孙老三问她。 深吸一口气,她看着我道:“你说那东西叫尸角仙也行,我听我叔叔说过,那东西寿命只有两三个月,而且只能靠吃腐肉存活,是一种很罕见的穴居性毒虫。” “这只能说明一点,”她一脸寒霜的指着陶缸道:“这下面,百分之九十,有死人,而且死亡时间绝对不超过三个月。” “让开,”姚文策从包里掏出来一根套管铁棍,这棍子不长上面有眼,我也不知道是干啥用的。 只见他拿着棍子末端,朝着缸底下就捅。 隔了三分多钟,就跟钓鱼一样,他小心的往回收棍子。 棍子头,竟然带上来两只扁平的大甲虫! 几人都吓了一跳,因为这甲虫样子长的怪,谁都没见过,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。 这两只扁平甲虫腿很多,跟蜈蚣有的一拼,除了口器外,甲虫头上还有一根一公分左右长的白色触角,和老人的白胡子差不多,整个样子看的就是又丑又怪。 “注意安全,别被咬了,这东西有毒,”玉姐提醒道。 平头男姚文材一甩棍子,抬脚就踩了上去。 这两只甲虫一下被踩爆了,还爆浆出来一些黄绿色的汁水,腥臭难闻。 孙老三咽了口唾沫说:“接下来呢,我们是不是要从这钻下去?” 缸的直径很大,我目测了一下,只要不是那种大胖子,正常体型的男人女人应该都能钻下去,我还心想着是不是二哥他自己钻下去了? “钻?你们不要命了?这种甲虫有毒,而且下面不知道还有多少,下去找死?”玉姐摇头讽刺了孙老三。 孙老三可能有点生气,他眯着眼问:“哦,姚姑娘,不知你有什么高见?” 玉姐冷哼一声道:“没错,我是收了王把头的钱,不过我和我哥能来,全是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,我是来帮忙找人的,不是来这跟着你们一块冒险送死的。” “这个洞,要下你们下,我们兄妹是肯定不会下的。” “别介啊,刚才还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吵起来了?”见两人间的气氛有些不太对,我忙出来劝阻。 “要不.....要不我们点把火?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些丑虫子全部烧死?”我提了个建议。 那天晚上。 飞蛾山的半山腰上出现了一副奇景。 不知道是谁家祖坟冒青烟了。 第20章 地宫 我们烧的是坑上的树叶树枝,有些还没干透,火着的不大,烟冒的不少。 我用布捂着鼻子说:“好了吧三哥?刚才有一阵火还挺大的。” 过了半小时,陶缸大半个都熏黑了,姚文策用棍子往下捅了捅,这次没带上来尸角仙。 “应该有用,谁先下?”老大沉声问。 “我!我来!”孙老三咬牙道:“我先替你们下去探探路,万一二哥就在下面。我也能把他救出来。” 他扒着缸边,先用腿探了探深浅。 “没多深,好像挨着地了。” 突然间。 下面传来一阵碎石塌陷的声音,孙老三惊呼一声! “抓住!别乱晃!老三我抓住你了!云峰快来帮忙!” 我忙跑过去拉住孙老三另外一只胳膊,姚家兄妹见状也跑过来帮忙,几人合力把双脚悬空的孙老三拽了上来。 “什么情况老三!” 孙老三被我们拽上来,他惊魂未定的说:“好......好险,应该是踩塌了。” 姚玉门用手电往下照了照,陶缸下面漆黑一片,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。 孙老三不死心,他又提出了个建议,说绑绳子滑下去。 不知道这下面有多深,我们就在他腰上绑了一条登山绳。 我和老大紧紧的拽着绳子。 “三哥你小心点,要是有啥不对劲了就大喊,我们立马把你拉上来!” 孙老三带着头灯点了点头。 他就顺着大缸一点点往下滑。 两米,三米,五米,绳子很快就放到了十米。 姚玉门皱眉道:“下面难道是地宫?怎么会这么深。” 终于,登山绳下放到十八米处的时候就不在走了,下面的孙老三应该是到头了。 老大沉不住气了,毕竟在坑里失踪的可是他亲弟弟。 “光在上面说,光在上面猜,能有什么用!要是古代哪一年大地震,下沉了十八米也不是不可能!” “你们拉着安全绳,我下去找老三,”孙老大收上来绳子,开始往自己腰间缠绕。 “我没事大哥!你们快下来看看,我的老天爷!我从来没见过这种!”下面传来孙老三的大声喊话声。 于是,几人就陆陆续续的往下滑,我是倒数第三个,姚家兄妹排在最后。 我手上劲不大,紧抓着的登山绳勒的手疼。 洞很黑,下到一半的时候我抬头往上看了一眼。 在窟窿口下面的内墙上,有爬着几只扁平甲虫,这是刚才没被烧死的尸角仙,我灯一照,这几只甲虫一动不动的。 叮嘱了上面的姚家兄妹一声,我抓着绳子一点点又往下滑。 随后是姚玉门,最后是姚文策,姚文策下来的时候把绳子套圈绑在了大缸上,他说我们返回上去的时候要用到绳子。 从上面下来,这下面的空间非常大,不光是我,姚家兄妹和孙家兄弟都看呆了。 黑的厉害,我就用手电四处乱照。 周围很空旷,是石头墙,这地下空间肯定是人为建造出来的。 黑就看不太清,手电的照明范围有限,走在前面的孙老三最先注意到,他忽然让我们停下来,说前面地上有死人骨头。 墓葬里有死人骨头本身不奇怪,让人感到奇怪的是,这些散落在地的白骨不像是年头很长的,因为还很白,而且粗看之下,有腿骨,手骨,指骨,但唯独头骨没看到。 玉姐她胆子大,她蹲下来看了看后说:“几个月到半年的时间,时间不长。” 我还在旁边地上发现一个空了的农夫山泉瓶子。 虽然有很多疑点,比如没见到人头骨,没见到衣服等。 但当时几人交头接耳一合计,大家都暂时认同了孙老三的想法,他是这么猜的。 就我们刚下坑的那天晚上,在墓道灌顶上发现一个雷管炸开的洞,开头本以为这趟扑了个空,这是南方本地派的盗墓团伙捷足先登了,把下面的陪葬品都盗走了。 结果却恰恰相反,我们发现了现代毛巾,发现了其他人下来的痕迹,但西耳室仍然陪葬品丰富,我们装满了七八个大麻袋,当时二哥说南方老鼠改吃素了,给我们好心的留下这么多肥肉。 如今下到这里,看到农夫山泉的瓶子和这些骨头,我们猜测这应该和几月前那伙盗墓的人有关。 他们怎么死的,又是怎么下到这里面的,我们不得而知,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互相之间黑吃黑了。 这时,姚玉门从包里掏出来一个罗盘,她开始蹲下来摆弄罗盘。 “玉姐,这啥?”我看不懂便问了一句。 “小子别乱问,现在别让我妹妹分心,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,”他哥姚文策冷冷的看了我一眼。 罗盘上有两个长针,一个短针,说来也奇,本身没人动罗盘,那个短针却一直自己左右摇晃。 “那边.。”姚玉门起身指着西北方向。 当时不懂,现在入行久了,我可以告诉你们,那种罗盘是特制的,短针是一种叫做天铁的材质做的,天铁是以前古代人的叫法,这种东西其实以前就有,现在人叫陨石。 这种罗盘,是南方看阴宅选坟地的垡头派传人专用的,望山观起色,断位靠银针,这里面涉及到复杂的风水磁场学识,我一两句话讲不清楚。 几个人跟着姚玉门往西北方向走,沿途的路上,我看到了好几座石质的油灯台,我暗自猜想,几千年前这下面应该是灯火通明。 走了十多分钟,我们被一堵大石门挡住了去路。 石门表面上赞刻了很多图案文字,密密麻麻的,绝大多数都看不懂,仿佛石门上雕刻的是另外一个世界的文化。 石头门正中间有四个字,不是上面之前的九叠篆,应该是是鸟篆。看的比较显眼。 “你认识鸟篆?”看姚玉门呆呆的看着大石门,孙老大随口问了一句。 过了好半晌才回过来神,她脸色苍白的点点头。 “到此为止了......我们不能在往前走了。”她语气寞然。 孙老大皱眉道:“什么意思,你打算退出?” 姚玉门脸色苍白的点点头。 “这等级....已经超过了马王堆汉墓,那四个字,是.....芥子行宫。” “这石门后面是数吨重的自来石,从外面单凭我们几个人,根本无法打开。” “你们无意中发现了不得了的东西,这,这是....是国家级的大地宫。” 第21章 无奈 <!--go-->国家级的大地宫,这是当时姚玉门的原话。 带国级二字,出土的东西,那必然也是国级的东西。 何谓国级文物? 各位平常可能古董接触的少,我就这么告诉你们吧。 独一无二,大国之重器!这就叫镇国级文物。 按照故宫博物院的评级来说,就是国家一级甲上文物,国家一级文物,国家二级文物,国家三|级文物,一般文物。 金缕玉衣那种东西也只被定到了一级甲上,这是因为金缕玉衣不是独一无二的,迄今为止,准确统计的数,一共发现了二十一件半金缕玉衣。 那些镇国级文物,都是要高过金缕玉衣,长信宫灯之类的,那些都是独一无二的国之重器,比如,司母戊鼎,四羊方尊,曾侯乙编钟套组,青铜血方?荆?马踏飞燕,这些都是。 姚玉门当时为何心生退意? 这个时代,这种东西是不可能流出国的,只能流在内地市场,可也无人敢收,因为不管你上到哪个大拍,买家收藏家多么牛逼,最后的结果往往只有一个。 永久归存国家博物馆。 这东西一旦出世,官面上必会一查到底,最后,会在额外赠送一个终身制的永久监狱居住权大礼包。 驰骋盗墓行四十六年,号称鬼眼断龙脉的姚文忠姚师爷,在一七年十月十七号吃了枪子,平常人不知道的是,就是因为他动了最不该动的东西。 姚玉门想退出,是因为她害怕了,可这样孙家兄弟就不乐意了。 当时的气氛很紧张,小平头姚文策脸色阴沉的害怕,双方意见不合,剑拔弩张。 你问我当时怕吗? 说实话,我当时七分害怕,三分好奇,害怕的东西不必多说,我好奇的是,地宫后的石门里到底是怎样一番景象?就像对面是未知世界,里面有何尚未面世的镇国级文物? 不得而知。 我们当时只是北方派的一个小团队,当时的道上,比我们厉害的团伙比比皆是,就算打开了地宫门,就算破解了自来石进去了,拿出来了里面的东西,我们顶不住这个后果。因为石门里的东西就像个定时炸弹,只有你敢拿出去,你敢卖,那就完了。 下面对讲机的信号不好,还是我把眼前发生的事告诉了王把头。 对讲机里沉默了好久。 “各位,”红灯一亮,对讲机里传来王把头的说话声。 “老大老三,云峰,姚家姑娘说的没错,此事......比事已经超过了我们能安全脱身的范围,你们上来吧。老二......老二不找了。” 听了王把头的话,一向冷静的孙老三揉着头发,他双眼通红,像发了疯似的,不断用脚踹着大石门,“你妈!你妈!草|你妈!” 巨大的石头门巍然不动,半空中只飘下来淡淡灰尘,孙老三无力的坐在石门前薅着头发。 我鼻头一酸,也有些难受,二哥是我们团队里的活宝分子,他突然失踪凶多吉少,我们想救人,却找不到他一点踪迹,他就这么在这座西周墓里凭空消失了。 除了那种压力外,我们当时没能进去,还有一个非常现实的原因,是因为门后面那块自来石。 自来石也叫封门石,是古代防盗墓的基础手法之一,很多墓葬里都有自来石,比如说明神宗朱翊钧的墓葬,就是万历皇帝,那里面就有一个一米六长的自来石,这是墓葬机关术的一种。 有人研究发明机关,那自然就有人研究破解机关。 想要破解这种硬性的机关进到里面,一般情况下有两种办法。 牛鼻环智取和人力蛮干。 比较有名的一件事,当初孙殿英盗慈禧墓的时候就碰到了自来石,当时孙殿英用的办法就是蛮干,靠着一个营的壮汉,最后用上百斤的军用炸药炸开了大门,炸断了自来石,最后盗走了夜明珠,翡翠白菜,九龙宝剑等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。 还有一个办法,行内人叫牛鼻环引偏法,这都是孙老三后来告诉我的。 你们见过牛鼻子和牵牛用的那种铁环吧? 就是中间挖空留着,两边留出来小洞,已便能拴上绳子。 是这么干的。 先看准门后自来石的位置,外面用锤子凿子在门表面凿出来牛鼻子的形状,这样透过门缝就能看到里面反顶着的自来石。 然后需要用到一种叫半圆龙爪的自制工具,北方派叫半圆龙爪,南方派叫拐子针。 当初国家考古队想尽了各种办法(除了炸药),都没法去掉定陵石门后的那块一吨半重的自来石,最后他们还是参考古籍文献,也有人传是找来了正在监狱里服刑的盗墓贼帮忙,这才能完好无损的打开了定陵。 半圆龙爪和拐子针,这名字初听的复杂,实际上原理很简单。 拐子钉,它是一种一端有长柄,而另一端为半圈形的金属器物。先将拐子钉从门缝当中伸入,然后把圈形的部分套在自来石上面,在用绳子把拐子钉穿过打好的牛鼻子凹槽里,如此一来,最后用力气在外面用力向左或者向右拉绳子。 等里面自来石的位置发生了偏移,那这个防盗机关就破了,人们就可以推开石门进去了。 自来石只是古代墓中机关术里最常见的一个。 千百年来,从人们开始信奉入土为安开始,盗墓的和反盗墓的,一直就没消停过,谁技高一筹,谁就能笑到最后。 当晚半夜三点多,我们一行人还是从盗洞爬上来离开了,坑上面王把头的脸色很不好看,作为在这一行混了半辈子的,王把头在某些事上还是有分寸的。 超过两三吨的封门石,就算用上拐子针绑上绳子,单凭我们两三个人也拉不开。 王把头改变了原先的计划,他一边让孙老大尽快联系买家,把那七八袋子青铜器尽快变现,同时另一方面,王把头联系一颗痣,让她手下那帮人尽快想办法把盗洞回填。不能在原地留下痕迹,我们要尽快抽身离开顺德暂避风头。 同时王把头还严厉叮嘱我们,让我们不要把今晚的事传出去,以免给自己招来牢狱之灾。 从小一块长大,一块喝酒一块发财的孙家三兄弟,现在突然没了一个。 在把头的催促下,孙老大无奈的开始了他卖米郎的工作,尽快把那些青铜器变现。 不知道啥时候能卖掉换成钱,等待的日子过的很慢,孙老三天天喝的酩酊大醉借酒消愁。 我看到了,有时孙老三握着酒瓶子,半醉半醒的会一直自言自语。 “往常,这时候二哥你是最开心的,嚷嚷的声音最大的,因为快分钱了。” “二哥,你......你到底在哪。” “快回来分钱吧。”<!--over--> 第22章 庆生 孙老大走之前只带走一件青铜器,他说这是样品给人看的,这次不同往常,盗出来的青铜器有几十件,实力不够的人根本就吃不下。 而王把头的想法就是一次性处理掉,尽快换钱脱身离开这里。 没想到,一连过去了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传来,搞的我们这个团队成天提心吊胆的,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,是不是孙老大让人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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