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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

朝他?走过去,厉声喝道,“把手伸出来!” 宁汐刚想拦,就见裴不沉居然真的伸出了手。 啪。 啪。 啪。 …… 直到失力,戒尺掉在地上,尉迟今禾才捂着剧烈喘息的胸口,跌坐回罗汉床上。 烛光摇曳,宁汐清晰地看见,一颗珍珠似的泪珠自他?腮边滚落。 最后绸伞和吃剩的药渣一起被扔进了垃圾堆,精心修补的上弦月染上脏污,再没?了流银光彩。 * 宁汐很担心地跟在大师兄身后。 雨还?在下,他?拒绝了侍女递过来的伞,自己?走进滂沱的雨幕里。 宁汐一直跟着他?,到了后院的莲湖边。 他?呆呆地站在湖边,目光空洞,不知在想什么。 脚下水舌一次次舔舐他?的衣摆,像是某种?来自地狱深处的诱惑,他?浑身湿透,却像是被钉子牢牢锁死在原地,一动不动。 有一瞬间?,宁汐觉得他?就像一只活生生的蝴蝶标本,被钢钉死死钉在原地,正在流血受苦,可?是他?还?没?有死。他?能看见阳光灿烂,闻到花朵芬芳,听见欢声笑语,可?是一切与他?无关,他?被钉死在原地,动也不能动。她?想也许这就是此刻之于他?的感受。 就在她?提心吊胆的时?候,少年的身影一跃,噗通跳进湖里。 这人居然又要投湖! 宁汐跟着下了水,这一回她?又碰不到他?了。 她?急得来回游动,在裴不沉眼里,那团涌动的空气一落入漆黑湖水便成了潮汐,将他?反复冲刷,反复推上岸边。 他?没?溺死。 仰面躺在地上,冷风夹杂着寒雨打得他?睁不开眼睛,像是温柔的掌掴,而?他?淡淡地想:为什么呢,为什么要救他?呢。 又为什么,要给过他?期望,又让他?失望。 既然这样恨他?,当初为什么又要拼死生下他?。 ……连亲生母亲厌恶的人,有什么活着的必要。 内心深处,属于少年的那些透明的、轻快的、明亮的骄傲和自尊,在此时?此刻全都如同坍塌的沙堆,碎成一地,捡都捡不起来。 潮汐温柔地拍打着他?的脚踝,水花舔舐肌肤,宛如一个冰凉而?亲切的拥抱。 第一次投水没?有成功,再来一次的勇气就被抽干了。 裴不沉吃力地爬起来,膝行到湖边,低下头,盯着湖面。 雨渐渐停了,荡开最后一圈涟漪,湖面重归波澜不起。 浓重的夜色里,清澈的湖面宛如生满绿锈的铜镜,反映出的是他?苍白落魄的身影,藻荇交错的更深处,暗黑的天穹成了没?有底的深渊,似乎要将整个他?搅碎、扭曲着倒吸进去。 “不。”他?看了良久,突然自言自语道,“母亲一定是爱我的。” 他?骤然向着暗无天日的天地张开双臂,似乎在狂热地乞求和等待着什么,血水、银伞、哇哇t?大哭的婴儿,慈爱微笑的母亲,用来拍打手心的硬木板、吞入温热口舌的苦涩药汤,他?向着无边黑暗广阔的世间?袒露怀抱,坚信自己?能将一切纳入怀中。 “她?只是,她?只是气急了,控制不住,她?只是,有苦衷。” 他?反反复复、颠三倒四地念,颤抖的声音在哗啦啦雨声里听起来既癫狂又阴森。 “她?爱我,她?爱我,她?爱我她?爱我她?爱我她?爱我……” 说到后来,话?语成了硬块堵住喉咙,少年用手背遮住眼睛,小声呜咽起来。 而?他?看不见的地方,宁汐跪在他?身边,想要用手去抹那似乎无穷无尽的泪水。 也就是这一瞬间?,她?才忽然明悟,大师兄所谓的雨天不敢出门是什么意思。 他?其实怕雨,怕水,也怕像漫长雨季一样的失望。 所以,宁汐又想,当初大师兄是抱着怎样的心情,才会抱着她?的灵牌投入深水里呢? 肯定很害怕吧。 千万种?死法,他?偏偏选择了最痛苦的一种?,仿佛连死都不肯轻易去死,临死前都非要自我折磨到最后一刻。 一想到他?那时?候的感受,她?的心也跟着抽搐起来。连自己?都不理?解,在意识到之前,眼泪就已经跟着流出来了。 第41章 晴天 或许雨天也不是那么糟糕 她将少年的脑袋抱在怀里, 嘴唇贴着潮湿的发顶,呼吸整个鼻腔酸涩的水汽,低声乞求:“醒过来, 醒过来啊, 大师兄。” 从过去噩梦里醒过来,不要溺死在旧日梦魇中,醒过来, 看着她—— 似乎有?人终于?听见了她的祈祷。 “师妹?”少年抬起?黑黝黝眼?珠, 吐出了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刻的语句。 犹如惊梦,蝶群飞起?,眼?前一切骤然破碎, 大雨,莲湖, 哭泣的少年,都永远留在了宁汐无法触及的过去。 她重新站在塔楼三层, 一切和她进入环境前没什么不同,骷髅依旧躺在地上, 只是没了布满全身的红蝶。 “怎么哭了?” 宁汐怔怔的, 直到一只微凉的手抹掉了她眼?角残余的眼?泪, 指节从耳根一直轻轻划到脖颈领口, 她半边身子都酥麻了,这才回?过神来, 看向眼?前的裴不沉。 “……大师兄?” 兴许是她神色太过怔愣和悲怮,裴不沉无奈地捏了捏她的脸:“嗯, 是我。” 她左看右看,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在幻境里。 裴不沉看穿了她的想法:“是现实。制造幻境的蝶妖刚刚被我杀了。” 他说得轻描淡写,宁汐这才放下心来, 喃喃道:“居然是蝶妖。” “嗯。是擅长用蝶毒迷惑人心的天梵幻梦蝶,之前我对上它的时候就差点中招。” 幸好,这一次他听见了有?人在叫他,他被唤醒了。 “有?本事?用真面?目对抗啊!搞这些歪门邪道算什么本事?!”宁汐忽然愤慨道。 裴不沉赞同地点点头,转而道:“不过,我在幻境里倒是看见了有?趣的事?情。师妹猜猜看?” 宁汐摇头表示自己猜不到,心里却在想,自己所见的幻境是大师兄少年时的记忆,那类推过来,他见到的岂不是—— “我看见自己抱着师妹的灵位在雨中行?走。”裴不沉道,语气轻松,“很?奇怪,是不是?” 宁汐僵硬地“啊”了一声,结结巴巴地道:“可、可不是!都根本没有?发生过的事?情!我也不知道大师兄怎么会看见这种幻境!” “肯定是这家伙作怪!”她心里有?鬼,企图祸水东引,赶紧又飞踢了那只蝶妖尸体一下,谁知只轻轻一脚,那堆骨头就变成了齑粉。 宁汐:…… 她开始怀疑自己其实适合当个体修。 不过这么一下,裴不沉倒是没再纠结自己见到的幻境内容了,他弯腰,在一堆白骨粉末里摸索片刻,抽出了一根眼?熟的、薄而纤长的骨刺。 又是那根脊髓剑。 宁汐一看就回?想起?自己之前被像一只筛子戳穿时的记忆,下意识地往后?退了一步,裴不沉看出她不自在,便施了个术法,将骨刺收起?来了。 她这才重新上前,拽住他的袖口:“我们现在可以出去了?” 裴不沉点头,牵着她的手腕,往楼下走:“幻境主人已死,过不了半个时辰这幻境就会自行?消散,我们也不用找出口,再等一会就好了。” 因?为幻境破碎,凝聚幻境的妖力?融化,自漆黑一片的假天幕上掉下来,像是粘稠、猩红的血雨。 虽然这些强弩之末的妖力?不会伤人,但落到身上总归有?损修行?,裴不沉便没继续往前走,拉着宁汐坐在塔楼前的台阶上。 “刚刚师妹一个人在幻境里害怕吗?”裴不沉道。 宁汐摇头:“大师兄呢?” 他默了一会,才用一种接近调笑的口吻道:“我很?害怕喔。” 她攥紧了大师兄的袖子。 一时无话,唯有?散落的妖力?沙沙作响。 她抬头望了望头顶的屋檐,心想这倒是有?点像在赏雨。 一想到这个,她又有?些酸涩,忍不住看了裴不沉好几眼?。 “师妹。”裴不沉忽然开口,有?些无奈地笑,“你?都看了我第三次了,是有?什么话要说吗?” 宁汐嗫嚅道:“现在好像在下雨。你?会不会不舒服啊?” 裴不沉怔了一下,转过头同她对视,片刻,才漫不经心道:“是有?点怕水。” 宁汐鼓了鼓脸颊,终于?鼓起?勇气开口将自己在幻境中看到的东西都和他讲了,但是省略了自己在其中的参与,因?为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扰乱因?果。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他听完后?没什么神色波动,“师妹在担心我。” “我看到的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吗?”即使到了现在,宁汐还侥幸抱着一丝希望,不愿意相信天底下怎么会有那样残忍的母亲。 她宁可自己是看错了,被骗了,也不愿意自己所敬所爱之人在少年时真的溺水大哭。 “是真的。” 宁汐的十指一下子掐进掌心,愤怒、痛苦、委屈、心疼……气血一阵阵地往上涌,连大师兄什么时候握住了自己的手都没有发现。 他温柔而缓慢地,一根根将她攥紧的手指掰开,临了又好整以暇地掌心贴掌心,似乎对比了一下自己和她手掌的大小。 论起?身高?,他本就比宁汐高?出一个脑袋还不止,体格大,手指自然也长,他好玩似的戳了戳少女圆嘟嘟的指头,宁汐这才回?过神。 该不该说他这一打岔还挺有?用,那些千钧万沉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的情绪又化为烟云了,宁汐扁嘴,喊了一句大师兄。 她喉间噎了噎,最后才道:“事情都过去了,你?别难过。” 这话太苍白无力?了,她自己也知道,若是真的已经过去了,他就不会雨天害怕出门,前世最?后?也不会选择投湖。 妖力?顺着屋檐流下,如同晶莹剔透的串珠,裴不沉盯着看了一会,笑着摇头:“难过?我不觉得。” “她折磨了我太久,久到我以为……”他顿了一下,若有?所思道,“这就是她爱我的方式。” 宁汐瞬间觉得毛骨悚然,她想也不想,用力?攥住他的手掌:“才不是!” 大师兄的手指手背还是那样,冷冰冰的、苍白没有?一点血色,她像捧着一块不融化的冰,憋了半晌,才愤愤不平道:“父母若是爱孩子,绝不是这样的!” 裴不沉“唔”了一声,转而看她,忽然道:“师妹还记得自己父母的事?情吗?” 宁汐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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