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7章
是来自他,他只是借用——行酒令可以用别人的诗词,也可以现场自作,没想到刚开口说了个“这”字,席中一名姓梁名章字公印的学子就幽幽道:“九郎怎突然举杯喝起了酒,莫非是这首酒令有哪处不妥,九郎想要斧正?” 直接打断了朱延年的话。 众人其他齐刷刷看向陆安。 陆安放下酒杯,解释:“并非如此,只是口渴了。三十郎的酒令极好,以蛀屑起头,蛀孔蛀孔,以此联想到孔子,再以孔子到颜回,其思足见巧妙,而这词……”浅浅顿了一下,陆安又很快接上,假装是换一下呼吸:“作得巧,正合颜回高洁品性。” 朱延年下意识:“多谢。” 陆安举起酒杯拱了拱手,将杯中酒饮尽。 本是二人尽欢的局面,之前那凝滞氛围又重新流动,然而梁章不依不饶:“我看这未必是你的真心话吧?方才说到词句时,你明显停顿了片刻,可是对三十郎说的这句词压过你那句‘书中自有黄金屋,书中自有颜如玉’,十分不满?” 陆安观察着梁章的表情,很想说:我是不是对朱延年不满我不知道,但我看你对我倒是挺不满的。 ——那“我看你不顺眼我要找茬”的表情,就差本人直接说出来了。 稍微一想,陆安便猜出来此人之前对她出尽风头恐怕早有嫉恨,现在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,可不是要痛痛快快发作。 于是,梁章就发现,此人被自己拆穿后,果然不敢多做争辩,而是痛快道了歉,言说自己并未有针对朱三十郎之心,但也确实行为不妥,自罚三杯。 众人纷纷打圆场。 这个说:“一时口渴罢了,还是九郎坦率,我方才口干,却怕惊扰各位雅兴,只敢生咽口水。” 那个说:“公印莫要瞎说,九郎不是那般嫉贤妒能之人。” 便见朱三十郎也连忙说:“不碍事不碍事,吃个酒而已,哪里是那么严重的事,用不着自罚三杯。” 梁章见好就收,知道自己已经给众人留了个陆九郎输不起的印象,很果断地说:“许是章小人之心了,章自罚一杯。” 没等其他人阻拦,他二话不说就将杯里酒喝光,将这事盖章定论。 对此,陆安只是斯文地笑了笑,好似并不在乎他的拆穿。 梁章仰头自罚饮酒饮,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:装什么装。我又不是凭空污蔑你的清白,你确实面色古怪,也确实微妙停顿,我只是顺势将你的假面目扒下来罢了。 而闹剧一过,为了解释,也是为了赶紧转移话题,朱延年连忙道:“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这句词,非是我所作,是从商州那边传来的,听闻是一位陆姓布衣的作品,此人单名一个安字。整首词是这般……” 将这首咏梅词从头到尾念出来后,果真又引来了众人对这首词的赞叹。 唯有房州知州和房州通判二人愣怔了一下,一起看向陆安,却见陆安冲着他们眨眨眼,又摇摇头,明显是不打算说出来的样子。 二人再一思索,就知道这是为什么了。 ——陆安分明是觉得说出来后,会令朱三十郎尴尬,觉得没必要如此不留情面,便闭口不言,哪怕被误会了也不在乎。 此人实乃真君子也。 房州知州在心中发出感慨。 而房州通判再想到陆安对祖父的纯孝,如果不是他当初再三阻止和劝说,只怕九郎就要把自己衙前服役的机会让给陆山岳那厮了,不禁眼眶一热。 这孩子……还是如此实诚,待人至诚至善。 更是打定主意一定要替陆安拿到特赦名额。 而陆安…… 她在心里想:以这个时代对外人介绍的习惯,哪怕不介绍名,也一定会介绍排行,而这个时代也更习惯称呼人排行,以此为敬称,肯定会有人问“陆安”有无行第——这可比她自己暴露要自然的多,体面的多。 名声和人品,她都要! 果然,场中就有人按耐不住询问:“三十郎可知这位写出咏梅佳作的郎君,行第如何称呼?” 朱延年不假思索:“行第为九……咦。” 他鼓着眼睛,惊疑不定地看向陆安。 而其他人听到这个姓,再听到这个排行,面色一下子也和之前的陆安一样,古怪了起来。 开、开玩笑的吧?! 这么年轻,写出那么优秀的咏梅词? 而梁章已然脸色煞白。 这时风从窗外钻进来,吹在身上,有些冷。 有人迟疑着问:“陆兄你似乎……行九?” 陆安:“是。” “那你名字……” “尚未有字……”陆九郎似乎没想到这事还是被拆穿,十分不好意思:“单名一个安。这首咏梅词,确是某所作。” 朱三十郎脑中“嗡”地一响。 也就是说,他刚才在词者本人面前,用这首词去行酒令,还收获了夸赞? 胸膛心跳声更加震耳。他突然无比庆幸自己不是那种沽名钓誉的人,没有昧着良心假装这首词是自己做的,不然此刻岂不是颜面扫地? 又一想:没事,在场还有人比自己更难堪。 朱延年把视线偷瞄向梁章,对方的气色实在不能称得上好。一直不说话,也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当然,也不止他一个人不说话。 风呼呼地吹,窗扇嘎吱嘎吱地响,宴会厅里既暖和又舒适,众人紧挨着坐在圆桌前,没有人说话,氛围无比安静。 再然后,梁章噩噩然站了起来,在其他人的注视下,沉默了一会儿,猛地大声说:“陆兄,适才是在下小人之心了,污蔑了陆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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