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98章
顾忱晔没说话,就这么寂寂无声的看着她。 浴室里热气蒸腾,水声哗哗,很是催人入眠,言棘蹙起眉,不耐烦的想要赶人,男人却突然笑了,他盯着她过分白皙的脸,语气玩味:“言棘,才两年时间,你就什么都不记得了?” 想起过往,顾忱晔脸上浮现出深深的嘲讽:“好聚?你哪里来的脸说出这两个字?当初你想嫁给我,就费尽心机、不择手段,凭什么觉得现在你想离了,我就要成全你?” 言棘在男人眼里看到了攒动的火苗,自从结婚后,顾忱晔对她的态度一直都是不搭理,就连在床上那点儿交流,也大多是言棘主动,这还是他第一次说这么多话。 言棘故意刺激他,湿漉漉的手指戳在他胸膛的那一点上,极尽撩拨和暧昧:“就这么舍不得我?” 男人冷着脸将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:“只要是个人都知道,我有多讨厌你。” 浴室门‘砰’的一声被关上,顾忱晔出去了,言棘没了泡澡的心情,盯着虚空发了会儿呆,草草洗完出去了。 顾忱晔靠着床头在抽烟,袅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,闻着空气中弥漫的烟味,言棘重重皱眉:“顾忱晔,我说过不准在房间里抽烟。” 男人要笑不笑的看着她,这个女人终于褪去了她妖精似的妩媚外皮,露出了骨子里最真实的一面,让人觉得顺眼多了。 顾忱晔当着她的面缓缓吐出一口烟:“你有什么资格管我?房子是我的,家里的各种开销也是我在给,连你都是我养着的,别说我只是在房间里抽烟,就是烧煤,你也管不着。” “按照法律,婚内的一切开支都属于婚后财产,所以你出的这些,也有我的一份。” “顾太太是要跟我讲法?” 言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,脸色变得极其难看:“顾公子只手遮天,怎么会畏惧法律。” 这话说的刺耳,任谁都能听出其中的轻鄙和嘲弄。 顾忱晔皱眉,很是不喜欢她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,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她小小的身影,顾、言两家关系亲近,他自小把言皎皎当妹妹宠,但和十四岁才来言家的言棘却形同陌路,一是他们都大了,有了男女之别,二是言棘性格内向,不像言皎皎那般总是跟在他身后。 但两年前,言棘不知道抽了什么疯,突然就要嫁给他,为此用尽手段,不惜和家里撕破脸。 他一直想不明白,言棘怎么就突然非他不可了。 等反应过来,顾忱晔才发现自己把这话问出来了。 言棘一愣,随即又戴上了那一层妩媚的画皮,声音轻佻:“当然是因为你长得好看啊,是人都喜欢美好的东西,会因此生出贪念,不是人之常情吗。” 顾忱晔被这答案气得太阳穴生疼:“现在我不好看了?让你生不出贪恋了?” “再好看的东西,也有看厌用够的时候,再说了,多恋爱脑的人才会被同一个人的样貌吸引一辈子啊。” 顾忱晔:“所以你现在是看上了别的男人,想要甩了我?” 言棘看着他手里的烟,那袅袅的烟雾有些许没进了被子里,一下就挑起了她那为数不多的洁癖心理:“是呢。” 说完,她转身就往外走:“床都让你熏臭了。” 她知道顾忱晔是故意的,相比起她这个从小倒哪睡哪的糙人,顾公子就是妥妥的豌豆公主,吃穿住行处处挑剔。 她去了隔壁卧室,九点五十,宋姨准点上来送牛奶,见她换了房间,苦口婆心的劝道:“太太,这夫妻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,最忌讳分居,一分感情就分没了。” 还有句话她没说,他们夫妻关系本就不好,要是再这样一言不合就分床,谁也不肯服软,离婚怕是迟早的事。 “先生长得好,有钱有势的,外面不知道多少女人盯着,就盼着您和他离婚,您这样不是便宜了旁人吗?” 言棘将刚刷到的视频递给宋姨看,一条狗正在哄哭泣不止的女主人,“狗都知道女人要哄。” 宋姨:“……” 她似有所查的回头,却只瞧见空荡荡的走廊,但她刚才分明感觉有道视线落在他们身上,难道是自己太敏感,感觉错了? “太太,先生刚才好像在门口。” 那句骂先生连狗都不如的话,估计也被听了去。 言棘:“嗯。” 见她毫无反应,宋姨叹了声气,端着空了的杯子出去了。 她是他们结婚后才来伺候的,先生不经常回来,就算回来也时常争吵,而且她总觉得太太对先生似乎抱着一种似有若无的怨恨之意。不过也属正常,关系差的夫妻,哪个不是恨不得把对方千刀万剐,她就没见过天天吵架还盼着对方长命百岁的。 宋姨出去后,言棘关了灯,闭上眼睛睡觉,黑暗中,她摸了摸自己的右手手腕,那里戴着腕表,表带是皮质的,这种表带扣紧后不会挪动。 而表带下,是一道凸起的疤。 …… 言棘和闺蜜合伙开了家礼服设计馆,走的是精致路线、装修的是诧寂风,说白了就是规模惨烈,还穷,装饰的东西全靠淘二手市场,或者自己买料做。 馆里除了她们两个老板,就只请了个前台,要不是她们设计的东西确实好看,早关门去天桥下要饭了。 她刚走进工作室,言皎皎就冲了过来,咬着牙,一脸愤恨的问:“言棘,你故意的是不是?” 她脸上顶着几个鲜红的指印,肿胀凸出,一看就是男人的手笔,还打得极重。 言棘看着她脸上的巴掌印,心情愉悦的挑了挑眉:“来道歉?那你快点,我没多少时间听你废话。” 言皎皎恨恨的咬牙瞪她,声音却微微哽咽:“姐,你就这么讨厌我?为了诋毁我,连我和忱晔哥哥睡了这种黄瑶都能乱造?” 第750章 杀人不犯法 言棘一脸无辜:“怎么会是造黄谣呢?这话不是你亲口说的吗?我只是转述了一下。” “姐,你当时不搭理我,我是被气着了随口胡说的,你怎么能误会我呢。” 扮小白花是言皎皎的拿手好戏,毕竟是从小就开始修炼的技艺,很是了得,十几岁的言棘不知道在这上面吃过多少次亏。 再次想到那些带着血的晦暗过往,言棘心头翻涌出一股难以克制的戾气,她走近她,笑容肆意张扬:“是啊,讨厌你,所以我的好妹妹,你要小心点哦,说不定我哪次心情不好,就想杀个你来助兴呢。” 她微微歪头,表情纯真,说的话却十分反派:“再告诉你一件事,我杀人不犯法哦。” 言皎皎本来已经被她这副疯逼样给吓得瑟瑟发抖了,听到最后一句,顿时就不怕了,一脸嘲弄的迎上她的目光:“我看你是被那些无脑爽剧给荼毒傻了吧,怎么可能有人杀人不犯法,除非……” 她的声音嘎然而止,嘲弄的眼神逐渐被惊恐和不可置信替代。 言棘一脸愉悦的点头,肯定了她心里的猜测:“是呢,就是你想的那样哦。” 言皎皎往后退了一步,和她拉开距离:“忱晔哥哥知道吗?” “不知道呢,不过你可以告诉他,我不会生气的。” 言皎皎立马就要走,看样子是迫不及待要去告状了,言棘叫住她:“你人走可以,把东西留下。” “什么东西?” “录音笔。” 言皎皎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,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 “你刚才那副泫然欲泣的表情,总不会是做给我看的吧,”言棘脸上前一秒还挂着笑,后一秒就沉下来了,川剧变脸也没这么迅速的:“小白,把她扒了。” 小白就是她店里那个唯一的员工,主要负责登记来访客人的信息、后期回访,以及帮忙打打下手,此刻正站在一旁看热闹看的兴起,突然被点到名,愣了一下:“言姐,要不温柔点,我们工作室得罪的人已经够多了,再这样下去,估计离关门不远了。” 虽然她们店小还穷,但收费一点儿都不便宜,主要是高端的礼服原材料太贵,能消费得起的都是家境优渥的人,而言棘在那个圈子里简直是声名狼藉,这让她们本就步履维艰的创业路线更加的雪上加霜。 言棘投给她一个安抚的笑:“没事,这位小姐心思比较阴暗,你就是天天跪着给她洗脚捶腿,她也不会来照顾我们的生意,你把她想象成抢了你男朋友的小三,就下得去手了。” 小白:“……” 账是这么算的吗? “那我真上手了啊,万一她报警抓我怎么办?” “你把监控关了,就说她是来试礼服的,你提供了服务后,她嫌贵不愿给钱。” “……我们店帮忙脱衣服没有服务费。” “那就加上吧。” 言皎皎见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强行扒光她衣服后,怎么逃脱警察的追责,气得脑门上的青筋都蹦起来了,偏偏她还清楚的知道,言棘不是唬她的,而是真的会这么做:“给你。” 她掏出录音笔,愤恨的砸向她。 小白将笔捡起来,果然在里面听到了她们刚才的那段对话,扁着嘴翻了个白眼,“言姐,你这个妹妹可真是一朵盛世大白莲,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了,还不知道要怎么断章取义呢。” 话里话外都是在为言棘打抱不平。 “处理了吧。” 言棘不在意这些,反正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融入那个虚伪得让人恶心想吐的圈子,更学不来言皎皎那副左右逢源的嘴脸。 上流社会的圈子除了讲究家世背景,还得要有底蕴,言棘虽然是言家的亲生女儿,对外却是养女的身份,还是半路里才被从犄角旮旯的穷乡僻壤被收养来的,在那群少爷千金看来,她就是个突然冒出来的暴发户,粗鄙、俗气、浑身土味。 她是他们可以肆意折辱和取笑的玩意儿。 虽然言皎皎也是养女,但和言棘不同,她是从小就被养在言家的,所以很轻易就被接纳了。 吩咐完小白,言棘就去忙了,平时没有活的时候,她就龟缩在工作间里研究国内外的各种时装秀。 除了早上的那段插曲,这一天过的十分平常,下班后,言棘叫住小白:“走,聚餐。” 她们工作室虽然小,但该有的福利都有,比如一个月一次的公司聚餐。 小白:“要不等盛姐回来再聚吧。” 两个人的公司聚餐,都不敢深想,一想就更觉凄凉。 言棘:“不用,她要下个月才能回来,想吃什么?” 小白想了想:“西餐行吗?我们选家便宜的,我之前在软件上查了,有跟中餐差不多价格的,我没吃过,想去尝一尝。” 怕言棘不同意,最后一句她说的小心翼翼,说完还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来。 言棘:“行。” 地址是她选的,一进餐厅的门,小白就被里面的装潢震慑住了,半张着嘴,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来:“言姐,姐,这地方一看就十分高档,会不会超预算了?” 她拉住言棘,死活不愿再往里进一步。 她想象中的西餐是万达商场里那种人来人往的店,但眼前这家,人虽然没几个,可无论男女都打扮得十分精致,一看就是没有四位数下不来台的地:“要不我们别吃了,就站在门口闻闻味,也算是吃过了,这一顿饭的钱都够我们工作室好几天的开支了。” “扑哧,”身后传来一声女人的轻笑:“穷成这样还敢进来,难怪空气都被熏染上了一股抠搜的穷酸味。” 她尖着嗓子喊道:“服务员,你们老板请你们来是偷懒打混的吗?真是的,现在什么人都能进来,那旁边竖着的规矩是用来唬鬼的吗。” 言棘扭头,一眼便看见了身后站着的顾忱晔,他身旁的女人满脸大惊小怪,刚才的话就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。 她冲着两人微微勾唇,声音如兰:“老公。” 第751章 当会所里的鸭 顾忱晔的眉心被她这温柔缠绵的声音惊得猛跳了一下,他看着她,目光又冷又深,眉头紧锁。 女人看向言棘的目光立刻从不屑鄙夷变得充满敌意,她上下打量着对方,她对自己的容貌和身材一向非常满意,觉得如果进娱乐圈,光靠外形就能横扫千军,红成一线,但对上言棘,这种自信就变成了一种不自量力的笑话。 见顾忱晔没有应声,反而皱起了眉,她才放下心来,抬手要去挽男人的胳膊:“你谁啊?有病吧,大街上乱叫老公。” 言棘微微歪头,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了句:“别弄脏了,这是我最喜欢的一件衣服。” 修身款的黑色衬衫恰到好处的勾勒出男人的身材,宽肩、窄腰,手臂修长。 女人:“??” 这人有病吧,什么乱七八糟的。 她正要冷声嘲讽,一旁的顾公子却突然抬手,避开了她的触碰:“走吧。” 他抬脚,径直越过言棘进了餐厅。 女人的手挽了个空,愣了几秒才小跑着追上去,“顾公子,那个……那位真是您太太?” 没听说顾公子已婚啊,虽然已婚她也不介意,但有机会做顾太太,谁又想当小三呢。 顾忱晔:“嗯。” 看着两人走远,当了许久背景板的小白终于敢出声了,她咽了咽唾沫:“言姐,你老公走了。” 言棘:“嗯。” 小白气的脸红脖子粗:“他怎么能这样……” 绞尽脑汁,当惯了乖乖女的她也就只能说出个‘渣’字。 小白还在为她愤愤不平,言棘已经走进了餐厅,挑了顾忱晔旁边的桌子,她翻着菜单,头也不抬的道:“喜欢吃什么就点,你言姐请客。” “……”小白翻开菜单,只扫了一眼,立马吓得又合上了,憋了又憋,还是没憋住:“言姐,你有钱吗?” 言棘手上动作一顿,‘穷’真是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字:“……你姐夫请客。” 小白用菜单挡住自己的下半张脸,偷偷摸摸往顾忱晔那边瞅了一眼,在言棘说完这句话后,男人面部的轮廓瞬间就冷了下来,隔着两米远的距离,都能感觉到他身上呼呼外冒的冷气。 “……” 姐夫看上去一点都不想帮忙付款,甚至还想‘咣咣’给她们两拳。 “顾公子,吃完饭我们再找个地方坐坐?”女人的声音嗲得能滴出水来,每个字每个音都带着撩人的钩子。 顾忱晔还没来得及说话,言棘便开口问道:“老公,你这是要出轨吗?” “……” 她没有压着声音,大半个餐厅的人都听到了这句,纷纷将视线投向这边。 顾忱晔眯起狭长的眼眸,冷冷的扫向她。 言棘托着腮,笑意盈然的和他对视,红唇轻启,在她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之前,男人起 身走过来,拽着她的手臂将人带出了餐厅。 车里。 顾忱晔点了支烟,勾唇浅笑,笑意却没有入眼:“言棘,你又抽什么疯?” 她将餐费转给小白后,抬头:“我怕你温香软玉在怀,会把持不住。” 男人哂笑一声,似笑非笑的吐出一口烟,“不是要闹着离婚吗?还怕我找女人?” “我不是怕你找女人,是怕你脏,你一天是我丈夫,就要履行一天的义务,你要是脏了,吃亏的岂不是我。” 顾忱晔紧咬着后槽牙,没忍住爆了句粗:“你他妈把我当会所里的鸭了?” “你怎么能拿自己和鸭比呢?人家是受过专业训练的,技术肯定比你好。” 言棘嗓音清冷,没有故意挑衅,而是端着一副就事论事的语气,但就是这样才更气人,他宁愿她是看不惯他,在估计刺激他。 不要被她的话影响情绪,言棘就是个疯子。 虽然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,但顾忱晔还是没忍住气,他倾身凑近过来,掐着她的下巴 顾公子一贯优雅,难得有这般粗俗的时候。 昏暗的光线及狭窄的空间,最容易勾起人心底的欲望,女人身上的淡淡香味混杂着烟味,瞬间变成了能催情欲的香。 他看着言棘,两人中间只隔了手掌长的距离,即便他讨厌她,不喜她,但也不得不承认,言棘生的极美,一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,让她看起来像极了那深山老林里吸食人精魄的妖精。 他的喉结滚了滚,晦暗的眼神落在她的唇上,低头吻了上去。 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碰触到时,女人偏开了通脸:“你是打算当着你小女朋友的面,跟我玩吗?” 顾忱晔的动作顿住,抬眸朝着窗外看去,刚才和他一起的女人此刻正站在餐厅门口,一脸难过的看着这边。 他没有再继续,但也没有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,就维持着这个看似十分暧昧的姿势:“这不就是你喜欢的吗,当着人的面找刺激。” 有次言皎皎去顾公馆找他,当时他和言棘去了顾家老宅,回来时看到可怜兮兮蹲在门口的人,她直接从副驾跨过来,坐在了他身上,当着言皎皎的面吻住了他,一边吻还一边把他衣服撕了。 当场把言皎皎气得哭着跑远了。 言棘的眼里闪过一丝茫然,随后才想起来这事,有些久远了,她已经想不来当时言皎皎的表情了,真是可惜,应该录段视频来纪念的。 想不起来言皎皎的凄楚模样,这让言棘有点怅然若失,她没什兴趣的往后一靠,和顾忱晔拉开了距离:“我累了,没心情。” 回顾公馆的路上,言棘睡着了,大概是睡姿不舒服,连做的梦都让人不好过,梦里全是血,还有人在叫她的名字—— 一声接着一声,越来越急。 她身体一动,猛的惊醒,大睁着眼睛看着车水马龙的前方。 顾忱晔被言棘的动作惊了一下,扭头看去,只见女人面色发白,汗如雨下,抓着扶手的手指骨节凸起发白,手背上的青筋根根分明:“做噩梦了?” 第752章 你凭什么恨我 听到声音,言棘下意识的扭头朝顾忱晔看过去,这一刻,她褪去了所有的伪装,再没了平日里或妩媚、或清高、或轻佻的模样,那双本来该灼灼潋滟的桃花眼里只剩下一片苍凉的荒芜,恨意清晰可见。 但也只是一闪而逝,快得让人以为是看错了。 言棘的思绪从噩梦中抽离出来,近乎慌乱的转过了头,垂下的发丝遮住她的表情,嗓音沙哑,还带着未退的冷意:“嗯。” 顾忱晔愣了一下:“你恨我?” “……”言棘闭上眼睛,她现在半点都不想和他周旋,更没有多余的精力演戏,“我睡一会儿,到了叫我。” 她这避而不谈的态度惹恼了顾忱晔,男人瞳孔紧缩,伸手将她的脸掰过来,强迫她和他对视:“你有什么资格恨我?当初你用手段逼着我结婚,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。” 他以为她是因为这两年丧偶似的婚姻在怨他。 言棘被顾忱晔掐着下颚,猝不及防的睁开了眼睛,正对上他那张俊美的脸,只不过现在那张脸上全是讽刺,原本已经压制住的情绪再次翻卷而来,脸上刚戴好的面具以及快的速度崩溃瓦解:“你以为我是因为你对我冷漠才恨你的?顾忱晔……” 这一刻的她,尖锐、刻薄、充斥着深深的不屑。 她想说什么,但在紧要关头又及时找回了理智,刹住了车,顿了顿才扬起声音反问:“你让我陷在这种丧偶似的婚姻里两年,明明有老公,却比别人死了老公的还要凄惨,我难道不该恨你吗?” 听到她的控诉,顾忱晔并没有太大的反应,只凉凉淡淡的问:“言棘,你知道你有多招人讨厌吗?而那么多讨厌你的人里,我是最讨厌你的。” 这种程度的言语伤害对言棘而言,根本不算什么,甚至连半点情绪波动都激不起来,她见识过更恶的,那种懵懂少年的恶,才是最让人绝望的,因为没有约束,知道即便是法律也拿它无法,所以肆无忌惮,毫无底线。 它?是呢,它,能做出那样的事,可不就是畜生吗? 言棘来回翻看着自己细长匀称的手指,像是在欣赏什么艺术品:“那你们最好天天求神拜佛祈祷我幸福安康、心情愉悦、身体健康,要不然我哪天活够了,就在你们这群自命清高的人里随机抽取幸运儿,在黄泉路上给我作伴。” “……” 顾忱晔将车停在顾公馆门口,“下车。” 言棘盯着路灯,回来的路上下雨了,透过灯光能看到坠落的雨丝,细细密密、被风吹得歪斜纷飞。 她很不喜欢雨天,阴冷潮湿的环境总能让她想起某些不愉快的记忆。 她坐在车上迟迟没动,从大门到别墅,还得走上一段:“你要出去?” “嗯。” “我跟你一起。”她不想走这段湿哒哒的路。 顾忱晔闻言冷笑,心头耸动着隐隐的烦躁,他点了支烟,故意道:“我出去找女人睡觉,你跟我一起?” 言棘笑得风情万种:“要是顾公子不介意的话,我……” “你别后悔。” 说完就一踩油门,车子瞬间冲了出去,言棘未完的话淹没在引擎巨大的轰鸣声中。 顾忱晔带她去了夜阑,包间门一开,言棘就明白他那句‘你别后悔’是为什么了,里面十几个人,一眼扫去都是熟面孔,讨厌她的就占了五分之四。 言皎皎也在,她没有言棘那样张扬肆意的美貌,只算清秀的长相配上她楚楚可怜的眼神,再加上娇柔脆弱的气质和小白花的打扮,最是容易勾起男人的保护欲。 此刻,她身边就围了一堆殷勤的男人。 看到跟顾忱晔一同出现的言棘,前一秒还气氛活跃的包间里瞬间变成了一团死寂,连音乐都恰好停了,所有人都露出见了鬼似的表情,震惊的看着两人。 直到他们坐到位置上,才有人开口:“顾哥,你怎么把她也带来了?” 那人一边说话一边拧眉,丝毫不掩饰对言棘的嫌弃,不只是他,大部分人都是这个表情。 “肯定是有人脸皮厚,一定要跟呗。” “要是脸皮不厚,凭她的名声能当上顾太太?” 议论声一句接一句,完全没有要避着言棘这个当事人的意思。 这些话顾忱晔也听见了,却并没有替她解围,他端起桌上的一杯酒,和一旁的薄荆舟碰了一下:“你最近每次出来都跟个关公似的,黑着个脸默不作声的杵在那儿,是准备受人香火跪拜还是咋的?” 薄荆舟仰头,一口将杯子里的酒喝了,喉结上下滚了滚,半晌憋出来一句:“没什么。” “呵。” 他不说,顾忱晔也懒得问,他又不是他爸,看他郁闷还得给他心理疏导,都是成年人,有事还能憋死了不成,又不是得了病身不由己。 薄荆舟抬起下颚示意了一下言棘的方向,在她来之前,所有人都是挨着坐的,她一坐下,周围立马就空了。 这种刻意的孤立,换成谁都会不自在,但她却是一派淡然,没有丝毫难堪或者畏缩。 她靠着靠背,双腿交叠,眼睑微微下垂,这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让她看起来像是来视察领土的女皇,而其他人都是她的臣民,不配和她同坐,更不配与她对话。 “你怎么把她带来了?” 要说这世上真有人恨不得言棘去死,那这个人肯定是顾忱晔。 男人神色淡淡,波澜不惊的掀了掀眼眸:“她既然想要自取其辱,我干嘛拦着。” 薄荆舟:“……你可真是低估了她的战力,有她在的地方,什么时候不是寸草不生?” 能以一己之力,杀得敌方阵营片甲不留。 言皎皎端着果汁走过来:“姐姐,你怎么来了?” 言棘自从知道自己不受他们待见后,就不再试图融入这个圈子,她之前为了踩着她造人设,没少邀请她,但都被拒绝了。 本来以为言棘会像平时那样讽刺她,她不喜欢自己,连装都不屑装。 言皎皎都已经做好掉眼泪的准备了,结果言棘却冲着她勾唇一笑:“没办法,我老公舍不得我,非要让我陪着他一起来,说外面妖精太多,还长的丑想得美。” 第753章 我心情不好 一句话,把在场所有对顾忱晔抱有那方面心思的男女都得罪完了,仇恨值瞬间拉满。 “……” 全场寂静。 顾忱晔慢慢的将刚喝进嘴里的那口酒咽了下去,脸色要多冷有多冷,别说配合言棘的说辞,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拆台。 但言棘要是这么玻璃心,也不会跟着来了,她无视全场恨不得杀她祭旗的愤恨目光,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酒。 薄荆舟丢给顾忱晔一个‘你看,果真如此吧’的眼神。 言棘性格尖锐,从不迂回委婉,身份上又只是言家的养女,这种不合群、不懂讨好、不会伪装、说话还扎人的性格,可不就容易受人排挤。 “姐姐,我只是关心你,没有别的意思,”言皎皎的气场不如言棘强大,再摆出这副怯懦的样子,更坐实了外间她常年被言棘欺压的传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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