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旧笺小说> 快穿成反派大佬的女儿后我躺赢了 > 第6章

第6章

我这点钱可能也帮不上什么忙,但是你拿着,不要让我心里过意不去,医院是能缺了钱的地方吗?你爷爷的命就担在这里,你不要闹犟脾气。” 她走之前,把眼泪擦干净了,又去病床边低头看了看沈怡好的爷爷。 沈怡好送她走的时候,她于心不忍似的看着沈怡好,什么也没说出来。 那三千块钱还在兜里放着,沈怡好没想到这个钱真的担了他爷爷的命,让自己没有后悔地送走了他最后一程。 那天下午一点多,他爷爷的情况突然就不好了,又被送去抢救,因为中午那个奶奶来了,沈怡好的饭凉了,就没吃,他已经接近一天没吃东西了,听见声音跟着跑出去的时候眼前一黑,扶着椅子才稳住了。 沈怡好从那时候开始心就慌里慌张地跳,大夫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,一个字也没多说,等他终于站在抢救室门口等着的时候,已经有点耳鸣了。医院里冷气很足,大夏天的也很凉,沈怡好突然觉得太冷了,后背有什么东西贴着他一样,他靠在墙上,六神无主地看着对面的白墙。 过了好一会,有个人从他身边经过了,他过去求对方把手机借自己用一下,那个人把手机给他以后,他的大脑却一片空白。 他想不起来方镀的电话号码了,明明昨天还记得清清楚楚,这会却想不起来了。 沈怡好把手机还给那个人,一个劲儿地说谢谢,又退回到墙边站着等了。 可是没过多久,有个人突然把他抱住了,沈怡好抬头去看,居然是方镀。 方镀午休的时候去找沈怡好,发现他不在班级,问了方木才知道昨天就走了,再问别的,方木就一问三不知了,方镀干脆去找了沈怡好的班主任,知道他爷爷住院了以后就赶紧往医院来了。 他以为沈怡好的爷爷这次的情况和上次差不多,没想到这么凶险,看着沈怡好六神无主的样子,他也有点慌了,两个少年一起在急诊室外面等着,沈怡好一个字都没说。 他有一种很强烈,很强烈的预感,让他一颗心在冰水和烈火里轮流地接受折磨一样不得安宁,他下意识紧紧抓着方镀的胳膊,心跳的几乎让他窒息了,就在那根线被扯断的前一刻,抢救室的门被打开了,大夫走了出来,把口罩摘下来说了一句什么,沈怡好没听清。 他满耳朵都是防空警报一样的嗡嗡声,可是方镀听清了,他下意识地抱紧了沈怡好,看着医院的工作人员把病床推出来,上面盖了白布,只一晃就过去了,被送进了专用的电梯运到楼下。 沈怡好没有哭,他觉得耳朵里的嗡嗡声像潮水一样一波一波,来了又去,他还什么也没给爷爷准备,甚至寿衣都没买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,还是方镀陪着他,被医院的工作人员带去了太平间,办遗体保存手续,找医生去开死亡证明,这些都做完了以后,沈怡好呆呆地抓着手里的几张纸看着方镀。 方镀带他下楼,把他领到一个有阳光的地方站着,和他说:“我去打个电话,顺便取钱,你在这里不要动,等着我,好不好?” 沈怡好点了点头,乖的像个小朋友,方镀不放心地看了看他,才跑出了医院的大门。 等方镀回来的时候,沈怡好还在原地等着他,方镀松了一口气,朝沈怡好走过去,两个人隔的只有十几步时,沈怡好像是才回过神来似的,小声说:“方镀……” 他急促地喘了两下,两行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,突然发出了一阵让方镀特别心疼的哭声,他像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,咧着嘴哭的浑身都在抖,方镀手足无措地把他抱在怀里,沈怡好紧紧地抓着方镀的胳膊,哭的上气不接下气,刚才的嗡嗡声消去了,周围的声音涌了进来,是人间百态,是他即将要面对的余生。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给他煮茶叶蛋吃了,再也没有人攒一罐子硬币给他换零食吃,他这辈子只遇到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,却这么突然的离开了他,沈怡好除了哭不知道应该怎么去应对了。 他哭了很久很久,把以前所有攒着的委屈都流尽了,方镀听得心都要碎了,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,只能一言不发地抱着沈怡好,一下一下地轻轻拍他的后背。 沈怡好第一次对这个世界生出了胆怯之心,他觉得太可怕了,自己以为的倔强其实是一文不值的,他无能为力,只能哭,可哭的越久,他的心越疼,他死死抓着方镀的胳膊,上气不接下气地说:“方镀……” 方镀赶紧嗯了一声:“我在呢。” 沈怡好太怕了,他恨不得变成一块石头躲在路边,他再也不想经历更多的离散了,方镀紧紧抱着他,一个劲地说:“不要怕,听话,不要怕……” 沈怡好过了好久才勉强止住了嚎啕,抖着肩膀一下一下地抽泣,方镀从兜里掏出纸巾来轻轻地给他擦脸。 明明阳光很足,沈怡好的身上却很凉,方镀把自己稍微有点厚的棒球服外套给他穿上,仔细地拉好了拉链,又把他抱在怀里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发。 “我在呢,”方镀这辈子还从来没对任何人这样温柔过:“你听话,不要怕,我已经打过电话了,现在我带你去吃点东西,等能帮忙的人来,好不好?” 沈怡好像个被人扔在路边的小动物一样,无措而惊慌地看他,方镀心疼死了,他拉着沈怡好去了最近的一家饭店,要了一份馄饨。 沈怡好实在是一口都吃不下去,他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一样,但是方镀让他吃,他就拿着勺子往嘴里送,吃了半碗。 方镀的外套还穿在身上,很暖和,可是沈怡好总觉得身后有东西贴着他,凉凉的,让他直不起腰来,他下意识地把头低下去一点,突然捂着嘴站起来冲进了卫生间,把刚刚吃下去的东西都吐了出来。 天昏地暗。 沈怡好做了一场大梦一样,麻木地跟着别人去签字,交证件,注销户口,等,也不知道过了几天,遗体火化之前他被人带着看了最后一眼,他强忍着没有回头。因为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,他整个人都飘着似的,也不太会思考了。 等终于一切都尘埃落定了,沈怡好被方镀送回了家,他倒在床上,拽着被子盖在自己身上,一点声音也没有地睡了过去。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,方镀还在,正在他身边坐着,低着头看他。 沈怡好支着胳膊坐起来,外面天已经黑了,他的脑袋才开始转,这几天方镀白天都陪着他,也没去上课,晚上七八点钟才回家,也不知道他怎么和家里还有学校交代的? “方镀,你回去吧,谢谢你,我没事了,”沈怡好说:“明天还要上课,咱们中午一起吃饭吧。” “明天周末,上什么课啊?”方镀摸了摸他的头发:“饿不饿?” 沈怡好早就饿过了,可是他不想让方镀跟着着急,就点了点头。方镀起身走了,过了好一会端了一碗泡面递给他:“香辣牛肉,吃不吃?明天带你吃点好的。” 沈怡好接过来吃了,眼泪大滴大滴地流进碗里,他和着所有的不舍与软弱一起吃了下去,生老病死,离愁别绪,谁没经历过呢?谁的一辈子都有人陪呢?他再怕也没有用,也许吃了这顿饭,睡到明天,一切就都会好起来,如果一直坏下去,他就一直等,等好起来的那天。 方镀自己也没吃,沈怡好吃了一半就有点胃疼,这几天吃的太少,一下子吃这么多不太适应,方镀接过来剩下的吃干净了,又拧了毛巾帮沈怡好擦脸。 沈怡好又困了,他眼睛干的发疼,方镀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躺下去,自己也跟着躺下了。 “抱着你睡啊?”方镀把胳膊摊在枕头上。 沈怡好没有说话,一点点地凑过来,方镀就像小时候哄方木一样,把他搂在怀里,轻轻地摸他的头发。 “方镀,”沈怡好小声说:“我觉得背后不舒服,很凉。” 他是怕了才觉得这样。 方镀想了想,让他转过去,自己从背后抱着他,沈怡好觉得方镀怀里很暖和,他找到了一点依靠似的,抓着方镀的手腕不松手了。 家里很安静,只有一个老式的挂钟在走,一下一下的,滴滴答答,在夜里敲打着沈怡好的神经。 方镀试探着摸了摸沈怡好的脸,又摸了满手的眼泪,他拿袖子蹭了蹭,沈怡好过了好一会才安静下来,真的睡过去了。 外面起了风。 第8章 沈怡好睡了一夜,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多了。 方镀起的比他早,收拾好了坐在一边等他,发现沈怡好眼睛都肿了,站起来拿了热毛巾帮他按了按。 沈怡好觉得舒服了很多,抬头去看方镀。 方镀还穿着昨天的衣服,简单的衬衫长裤,但是沈怡好知道肯定不便宜,它们把方镀衬的很精神,方镀也衬的起它们,这个十八岁的少年挺拔而英俊,和这个家格格不入。 沈怡好低头看了看旧被子,昨天方镀盖着它们睡了一夜,他又想起来那次见过的方镀家,心想估计方镀一辈子也没住过这种地方。 方镀却根本没想这么多,他也没什么不适应的,只要他把一个当成“自己人”,他就会对对方真心实意地照顾,这点事情并不算什么。他带着沈怡好出门吃饭,可是附近根本没什么可以吃饭的地方,沈怡好干脆拉住了他,问他想不想吃自己做的饭。 两个人绕来绕去的,沈怡好带着他去了一个菜市场买了点菜,他想找点事情做分分心,也想让给方镀做一顿饭吃,回了家以后方镀想帮忙,被他推开了。 沈怡好做了一个西红柿炒鸡蛋,一个麒麟茄子,一个青椒肉丝,煮了一锅米饭,他把它们摆上了餐桌,上一秒还好好的给方镀盛饭,下一秒突然就哭了出来。方镀赶紧站起来给他擦眼泪,沈怡好拼了命地忍着,过了好一会,他才伸手使劲儿抹了把脸,坐下来吃饭了。 方镀还怕沈怡好吃不下去,一直看着他,沈怡好却好端端地吃,他觉得方镀作为一个朋友已经做的太过了,自己不能总在他面前哭让他不放心,他食不知味地吃了一会,问方镀:“好吃吗?” “好吃啊,”方镀又给他盛了一点米饭:“你多吃点肉。” 沈怡好夹了一筷子肉丝塞进嘴里,嚼了一会又偷偷吐出来一根完整的青椒丝。 “你怎么和蜡笔小新一样?”方镀发现了:“不许挑食,青椒也得吃啊。” 沈怡好没看过蜡笔小新,不知道那个小孩和自己一样,青椒和肉一起放进嘴里嚼也能吐出来一块完整的青椒,他有点不好意思,又夹了一点青椒拌着饭吃了。 “方木也不爱吃青椒,他的青椒都是我吃的,”方镀也夹了一点青椒在碗里:“吃一口给我五块钱,他小时候的零花钱都用在这上面了。” 沈怡好笑了一下,方镀又说:“你吃一口我也给你五块,看你今天能吃掉我多少钱,怎么样?” 沈怡好那天吃了他四十多块钱,因为最后一口很少,有零有整,方镀很认真地从钱包里掏出了钱,还有几个硬币一起塞给他:“还行吧,再接再厉。” 沈怡好突然抓着方镀的胳膊,抬着脸看他。 这几天的钱都是方镀拿的,沈怡好知道方镀家里有钱,可是方镀一个高中生又能有多少钱?他的钱也是他父母给的,谁的父母知道这种事了不会生气呢?更何况沾染生老病死,总不是什么好事,他怕方镀因为自己惹麻烦。 方镀知道他想问什么,他没去上学家里不知道,学校那边因为他和老师关系好,请了假,其实一共也没有几天,因为沈怡好的爷爷去世了只有一个沈怡好在,很多事情都没做,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结束了,至于钱确实花了不少,他还找黎子嘉拿了一点,不过黎子嘉欠他的钱多了,这点钱还不够还债的,也没有沈怡好想的那么严重。 “别瞎担心啊,听话,我什么事不能扛啊,方木惹过的乱子好多我都没让家里知道,都是我帮他收拾烂摊子,他我都管了,你有什么不能管的。” 沈怡好还握着他的手腕,觉得心里有点异样,他过了好一会才说:“方镀,你怎么这么好啊?” “你第一天知道我好吗?”方镀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行了行了,让你别多想就别多想,收拾收拾出去走走。” 沈怡好在周一就回去上课了,他有事情做的时候就会觉得好一点,一个人待着的时候心里还是会觉得难受,不过他每次觉得想哭了就去做卷子,学校里哪儿都是人,他很少有独处的机会,就这么挨过了第一个月。 方镀几乎每天中午都会来找他,两个人一起吃吃饭聊聊天,有时候还会给他带点家里阿姨做的点心或者零食加餐,他让沈怡好吃,沈怡好就都给吃掉了,方镀觉得沈怡好现在好像自己养的一个小猫小狗,特别听自己的,再也没对着自己犯过倔脾气了。 “月考怎么样啊?”方镀坐在沈怡好对面,餐厅里正是人多的时候,他稍微抬高了点声音问:“成绩出了吧?” 沈怡好考的不好,比期中考试掉了好多名次,不过老师知道他家出事了,也没有说什么。沈怡好不太想让方镀知道,装作没听到,低着头用叉子切一块炸肉排。 “我问你话呢,”方镀捏了捏他的脸:“快说。” 沈怡好死活不说,方镀不太高兴地掏出手机:“我给方木发个消息问问。” “他还不如我呢,你别问了!”沈怡好把他的手机抢过来放在桌子上:“吃不吃呀,不吃饭都凉了。” 方镀心想,两个都不让自己省心,谁知道沈怡好问他:“你考的怎么样啊?” 沈怡好其实一直以为方镀学习不好,可能比方木强一点,也强不到哪里去。 “你还管起我来了,”方镀说:“快吃你的。” 沈怡好低着头勤勤恳恳地吃,今天的肉排特别硬,他咬的牙都疼了,伸手去揉自己的脸。 胳膊举起来,袖子就滑下去一点,方镀看见了一道红痕,只晃了一下,沈怡好就把胳膊拿下去了。 “好硬啊,我不吃了,你快吃,吃完了我要回去背单词了。” 方镀没有回他的话,而是伸长了胳膊把他的手拽过来,袖子翻上去,果然有一道红痕,不知道什么东西烫的,沈怡好应该是没当一回事,上面的小水泡都破了。 “怎么弄的啊?”方镀拉着他站起来往外走。 “炒菜的时候让锅边烫了一下,没事,过几天就好了。”沈怡好真的没当一回事。 方镀带他去学校门口的药店买了烫伤膏和纱布,站在药店的角落皱着眉头给他涂,嘴里絮絮叨叨的:“你心也太大了,这都什么样了?以后小心点啊,做饭还能把胳膊烫了……” 沈怡好本来没当一回事,可是方镀这么一说,他就觉得胳膊真的有点疼了,而且火烧火燎的,越来越疼,方镀的手指很好看,细长,有点指节,让人看了觉得很有安全感,沈怡好突然用另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腕,小声说:“方镀,我疼。” “别撒娇!”方镀嘴上这么说着,把纱布系好了,看看没人注意他们,把沈怡好搂进怀里揉了揉,只几秒钟就松开了,带着他往外走。 沈怡好脸红了,和方镀分开以后进了班级还红着,他这一个下午都有点心神不宁的,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。第二天方镀中午又来找他,带了两盒寿司,沈怡好坐在班级里和方镀一起吃了,方镀又从兜里掏出烫伤膏和纱布给他换药。 沈怡好的胳膊看着比昨天好了点,伤口没那么红了,方镀低着头很认真地帮他涂药,缠纱布,有点笨拙地系了一个蝴蝶结。 “还像昨天那么疼吗?”方镀问他。 沈怡好摇摇头,又点点头,班级里没人,走廊里也没有,他不怕别人听见,厚着脸皮和方镀说:“疼,你给我吹吹。” 方镀还真举着他的胳膊吹了吹,有点漫不经心的,哄小孩一样,又把沈怡好抱在怀里拍了拍后背:“好了好了,疼以后就小心点。” 沈怡好把脸埋在他的怀里,过了好一会,方镀才把他推开了,可沈怡好没动,像个木头人似的死死贴着方镀,方镀觉得不对,使劲把他的脸抬起来一看,沈怡好的眼泪已经流了满脸。 他干脆拖着沈怡好到教室后门的墙角,抱一只小动物一样抱着他,沈怡好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了,无声地哭了好一会,才抬起头来看方镀。 方镀很纵容地看着他,拿袖子给他擦了擦脸。 “想哭就哭,不要憋着,”方镀低声说:“来我怀里哭,别人看不见。” 第9章 入秋的时候,学校组织了一场篮球比赛,和外校打,沈怡好本来不想去,因为那天周末,可是方镀说自己也去参赛,沈怡好颠颠的很早就跑过来了,去学校的篮球馆找了个靠前一点的位置。 人多了起来,沈怡好才发现很多女孩子,他被女孩子们围着,不太自在地往边上挪了挪。 双方的队员们上场以后,沈怡好一眼就看见了方镀,他太出挑了,头发好像刚刚理过,剔的很短,露出一张英俊的脸,他漫不经心地抬头往观众席上扫了一眼,看见沈怡好以后冲他笑了笑,又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护腕了,沈怡好看得清他修长的小腿上一道很短的疤,还有那双让人很有安全感的手在那个黑色的护腕上动来动去的。 比赛打的很精彩,方镀是主力,好像很多女孩子也是冲着方镀来的,观众席上太燥了,沈怡好的耳朵都被震的嗡嗡响。 中场休息的时候,沈怡好看着方镀和队友们走到一边坐在地上,气喘吁吁地拧开矿泉水瓶子仰着头喝,喉结一动一动的,沈怡好不太自在地转开了目光,方镀喝了几口以后却转过头来看他。 下半场打的有点胶着,比分拉的太近了,甚至都快结束了双方分数还是一样的,沈怡好有点着急了,他还没看清怎么回事,身边的女孩子们就激动地站起来一个劲地喊。 他们赢了,最后一秒方镀来了个漂亮的灌篮。 队友们挤在一起庆祝,方镀也很开心,沈怡好这才发现方镀笑起来有点痞。 沈怡好被女孩子们挤着,他没往下走,坐在原地看方镀,等人慢慢散了点,方镀拍了拍身边一个队友的肩膀,离开了,他转过身朝观众席走。 阳光很大,打在方镀身上,让他的侧身都镶了一层金边似的,沈怡好坐在原地,看着方镀朝自己走过来,一直到观众席下面对他伸出了手。 “下来啊,”方镀笑着说:“带你吃饭去。” 沈怡好傻了似的看着他,心突然跳的很快,方镀看他不动,干脆走上去把他从座位上拉起来,炫耀似的:“哥哥厉害吗?” 沈怡好抬头看他,心都要跳出来了,抿着嘴没有说话,慌乱地点了点头。 方镀拉着他的手腕带他下去,沈怡好觉得有谁在周围放烟花,他脑袋里都炸开了,五颜六色的烟花堆在地上,让他空白平淡的前半生显得那么不值一提,沈怡好第一次认识方镀似的,惊觉对方原来是一个这么容易让人动心的男孩子。 沈怡好戳破了一个什么光芒璀璨而不能见人的秘密一样,他整个人都手足无措了,还来不及喜悦,就被失措覆盖了。 方镀停下来揉了揉他的头发:“怎么了你?” 沈怡好听见自己说:“没怎么啊。” 就这四个字,沈怡好已经用了所有的力气,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方镀走了。 那天晚上,沈怡好第一次失眠了。 沈怡好觉得自己应该是要恐慌或者害怕的,但是当他冷静下来,想起所有和方镀有关的事情都是好的,温暖的。那个能让他一头扎进去的怀抱,那双让人觉得很有安全感的手,还有一声声的安慰,所有的一切都让他觉得很安稳。 他甚至没有因为自己喜欢上一个男孩子而迷惑和怀疑,真的经历了那一刻以后,他觉得似乎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,他就这样怀揣了一个天大的秘密,继续像以前一样和方镀相处。他还可以让方镀抱着安慰,尽管他心怀鬼胎,偶尔会想在那截发着好闻味道的脖颈上亲一下,但是他可以控制的住自己,在方镀没有女朋友之前,他还可以多在方镀身边待一会。 他还在那个平房里住着,每天坐很久的公交上学放学,中午和方镀一起吃饭,周末去那个咖啡店打工,在学校的时间就是学习,晚上一个人睡觉的时候还是会想爷爷,想哭的时候他就转个身,让自己想想方镀,就这么熬过了这个学期。 寒假的时候高三补课,高二没有,沈怡好去咖啡店打工就没有方镀来陪了,过的有些没意思,他没有手机,两个人也联系不上,沈怡好不得不承认自己很想他。 年关将至,高三的课终于停了,方镀来找沈怡好,让他请两天假,想带着他一起去滑雪。 “算上你八个人,你都认识,”方镀告诉他:“我们早商量好了,这时候不玩高考之前就没时间了,也就去两天,会在那边住一晚上。” 沈怡好下意识地拒绝了,他怕自己和方镀在一起住的话被他看出来点什么,可是方镀不由分说的一定要让他去,还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递给他。 “我的号存在里面了,看见了吗?”方镀拿手指头点了点。 沈怡好嗯了一声,方镀就要走了,不知道要去忙什么,急匆匆地和他说:“明天给你打电话,你什么也不用准备,我都帮你带着,走了啊。” 沈怡好只好请了假,心神不宁地等着第二天,他心里有点慌。 是方镀朋友家里的司机载着他们去的,因为时间有点早,这辆车里坐着的三个人都有点困,他朋友在副驾驶上坐着,好像睡着了,沈怡好和方镀靠在一起,方镀突然把他搂在怀里,抱一个大玩具似的也要睡过去。 沈怡好没敢动,他也困了,只是有点舍不得睡,方镀还揉了揉他的卷发,小声说:“还要等会才到呢,睡吧。” 到了以后,大家都精神了,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换装备,沈怡好胆子很大,不太怕,虽然没滑过,但是敢去试,方镀还怕他玩不好,看他能适应就放心了一点。 几个人疯玩了一天,晚上吃了饭就去休息了,房间是两个人住一起,理所应当的,方镀带着沈怡好进去了,沈怡好看了一眼,还好是两张床,他松了一口气。 “冷死了,”方镀把门带上,脱了外套扔在床上:“你也冻坏了吧?快去冲个澡暖和暖和,里面毛巾别用,我带了。” 沈怡好很听话地脱了外套进浴室,可他刚把衣服脱了,方镀就推开门进来了。 “脱的够快的,”方镀的口气很稀松平常,带了点调笑:“毛巾给你放这里,出去了再擦太冷,你别感冒了。” 沈怡好动都不敢动了,下意识地靠在墙上捂着腿间,方镀笑了:“我不看啊,给你吓的,我出去了。” 他推开门走出去,过了好一会才听见花洒里喷出水来的声音。 不到半个小时,沈怡好就出来了,脸红扑扑的,头发还湿着,方镀很自然地把他拉过来用毛巾帮他擦头发。 方镀坐在床上,沈怡好站着,他有点够不着,手上一用力,沈怡好就坐在他腿上了,沈怡好相当于被他抱着,这太亲昵了,沈怡好本来心里就有鬼,这会更是觉得紧张。 方镀好像有点困了,擦了一会就把脸埋在他的脖颈上蹭了蹭:“累死我了,你累不累?” 沈怡好稀里糊涂地点了点头,方镀没说什么,又擦了两下,帮他拿吹风机吹干了头发就躺在自己那张床上睡了。 这会其实还很早,沈怡好一点也不困,可是方镀应该是真的累了,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,沈怡好抿着嘴唇,悄无声息地走过去看他。 方镀的睫毛也很长,鼻梁很挺,沈怡好怎么看怎么喜欢,但是他最喜欢的还是方镀的嘴唇,薄薄的,看起来有点无情,沈怡好知道他不是无情的人,却着了魔似的迷恋他的薄嘴唇。 看了好久,沈怡好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僵硬了,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,为什么不能偷偷亲一下呢?就偷偷的,轻轻的碰一下,谁也不会知道的。 沈怡好心里长草了似的,他真的俯下身去,犹豫而颤抖地凑近了方镀的脸,屏住了呼吸,又轻又快地碰了他的嘴唇一下。 只这么一下,沈怡好的脸腾地就红了,他脑袋里乱成一锅粥,往后退了两步,不小心踢到了床边的小柜子,发出了砰的一声响。 方镀被吵醒了,揉着眼睛坐起来:“怎么了?” 沈怡好什么也没说出来,方镀拉着他倒在床上,迷迷糊糊地说:“抱着你睡,不许乱动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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